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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 離婚這個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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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文珊從健身館出來的時候甘曉蕓電話正好打了過來,因為看到衛研新的車,她沒有接電話。

衛子睿已經百米沖刺往車那邊跑了,“慢點,小心車。”徐文珊喊了一句,只是這話衛子睿顯然沒往心裏去。

他很是麻溜地上了車,“爸爸,你今天給奶奶做的什麽好吃的?我吃了炸雞。”小朋友有點興奮。

衛研新倒是清楚緣由,平日裏他很少帶兒子吃這些快餐食品,“炸雞好吃嗎?”

衛子睿認真思考了下,看著正在開車門的媽媽,小聲說道:“沒有爸爸你做的好吃。”他說完就是坐在了自己的陣地上——後排那是他的一方天地。

徐文珊小心看了眼丈夫,好像不是很生氣,是曉蕓沒有過去,還是怎麽著?

怎麽早不打電話,晚不打電話,偏偏剛才那節骨眼上打電話過來,弄得她現在這麽被動。

“練得怎麽樣?”衛研新關心地問了句,之前陳姨剛健身,他也是沒少打攪段老師。

這像是一個安全訊號,讓徐文珊松了口氣,她語氣中都帶著幾分嬌嗔,“累死了都快,不過這教練還挺好的。”她的確是來這個健身館了,不過教練沒有選段貝貝。

“我現在呀,你給我個金山我都能吃得下。”

衛研新聽到這話只是敷衍地笑了笑,沒有再繼續說什麽。

因為健身後挺累的,徐文珊回去後早早就是躺下睡覺了。她半夜有點口渴,迷迷糊糊推旁邊的人,“研新,我渴得慌,你去幫我倒杯水。”

只是推了個空,衛研新並沒有在床上躺著!

徐文珊腦子瞬間清醒,她連忙打開床頭燈,起床去找人。

衛研新在書房裏坐著,看著他這些年來跟徐文珊的合影,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。

這一晃十多年就是過去了,照片裏曾經還有些清瘦的年輕人現在也人到中年,眼看著就是要發福成為大叔的節奏。

那時候笑容甜美的徐文珊,如今也變了模樣,不止是變了模樣,連人都變了。

是自己一開始就沒看出來,還是這些年自己不上進委屈她,所以讓她變了性情?心裏隱約有了答案,只是衛研新還不想承認。

“怎麽好端端地來看這個?”徐文珊找到人後松了口氣,她剛才開門進來的時候看到衛研新擦了下眼睛,他這是哭了?

想想她還真沒怎麽見衛研新哭過,即便是頭些天老爺子過世,也沒見這人流眼淚。

看到衛研新剛巧翻到了他們結婚蜜月旅行拍得照片,徐文珊都有些認不出自己了,“我報這個健身班是報對了,說不定過兩個月就像是那時候這麽苗條,研新你要不也去報個班?”

婚後的衛研新並沒有像是大部分男人一樣發福有了啤酒肚將軍肚,他身材保持的還算可以,這一點徐文珊頗是引以為傲。起碼公司裏組織的活動中,她帶衛研新出去那絕對是收獲讚美一片,極大的滿足了她的虛榮心。不過人往往是貪心不足蛇吞象,她想拉著衛研新一起,也算是做個伴兒。

“睡不著。”衛研新往旁邊側了下身子,有些下意識地拉開了他跟徐文珊的距離,這讓伸手想要攬著衛研新脖子挨著坐下的徐文珊撲了個空,好一會兒這才是反應過來。

她這是真的老了嗎?所以對衛研新的吸引力不夠了?

想想,好像他們是有一個多月沒怎麽過夫妻生活了。

這個念頭讓徐文珊一下緊張起來,她有些慌亂了,聲音都有些發顫,“你是不是有心事,要不跟我說說?”有那麽一瞬間,徐文珊覺得她好像沒辦法再掌控這個男人了,這個認知讓她害怕起來。

書房的門剛才就是被帶上了,衛研新看著神色中有幾分慌亂的妻子,他嘆了口氣,“文珊,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嗎?我以為我昨天跟你說的很清楚了,為什麽還要讓你家裏人去打擾陳姨的清凈?”

該說的總是要說,衛研新躊躇了一晚上,想著明天送妻子上班的時候跟她好好說這件事,他甚至都忽略了徐文珊並沒有踐約——關於如何處置那一百萬的事情她還沒給自己一個說法。

可心裏頭存著事的衛研新睡不著,現在說開了也好,畢竟總是這麽藏著掖著,心裏頭就像是紮著一根刺,對大家都不好。

徐文珊沒想到會引起這個話題,她有些後悔了,“這事回頭再說,明天還要上班呢,我困死了。”她捂著嘴裝打哈欠站起來要走,只是衛研新並不打算就這麽被糊弄過去,他沒有伸手攔人,只是說出來的話遠比動手有用,“那錢我還沒拿,要是你現在不能給我一個妥善的處置辦法,我覺得那錢還是在陳姨那裏比較好。”

打蛇七寸,他很清楚徐文珊的軟肋在哪裏,所以一擊即中。

果然,瞌睡蟲頓時就沒了影子,徐文珊一下子站在那裏,“憑什麽,你問過我的意思了嗎?”說完這話徐文珊就後悔了,她不該這麽激動,更不該大聲說話,萬一吵醒了睿睿怎麽辦?

確定書房的門是鎖著的,窗戶是管著的,徐文珊檢查了一遍這才是坐下,坐在了衛研新對面,“我就是覺得你昨天說我說的在理,所以我這才讓曉蕓去看望陳姨。衛研新你現在什麽意思,是不管我說什麽做什麽都不對,是嗎?”

這個節骨眼上,她還是在跟自己虛與委蛇,衛研新越發的心涼,“她跟你弟弟還沒結婚,用什麽身份去看望陳姨?好,我算你這是好心,那我倒是想要問問你,徐文德為什麽不去?只讓甘曉蕓自己去,這就是你所謂的看望?”

徐文珊臉上訕訕,她根本管不住弟弟,還能壓著他去看老太太不成?“你又不是不知道,文德不會說話,我這不是怕他……”

“他不會說話,人過去了那就是誠意,別跟我說他連腳都邁不開,是不是還得讓我出錢給他買輛車,他才能屈尊去看看陳姨?”

“衛研新,你說這話什麽意思?”徐文珊覺得這是在侮辱人,只是衛研新這次是真的生氣了,他有的沒的話都是說了出來,“他的工作我清楚,月初月末單休,平日裏雙休,爸開追悼會的時候不湊巧,沒趕上周末,可我老領導都過去參加了,我就不信他要是請假能請不下來!”

那工作是自己幫忙找的,當初老領導自己創業,衛研新幫著給介紹了幾個人過去,其中一個就是徐文德。

“是,死人是晦氣的事情,可他住的房子,他的工作我都幫忙了。咱們兩家怎麽說也是親家,他過去鞠個躬行個禮不算多吧?你爸媽在老家過不來我沒意見,他就在省城,難道還堵車堵得他來不了?那是你弟弟,我管不著,我也不會再管了。再退一萬步說,爸生病住院的事情他知不知道我不知道,可是你總是知道的,你說自己忙還要看睿睿,沒有三頭六臂去照看爸,那我想問一句你這一個月去了醫院幾次?你朝九晚五的工作比陳姨,比劉瑜還要忙是吧?我知道現在說這些話都晚了,你不愛聽我也不想說,可我還是得跟你說清楚,往後你的工資你願意怎麽花那是你的事情,我的你別再打一分錢的主意,我負責睿睿的開銷,至於陳姨給的錢付首付還貸款,名字寫我的,等睿睿成年了,就給他。”

徐文珊被這長篇大論給嚇著了,她好一會兒這才是回過神來,“你不能這樣……”這樣的話,她跟離婚有什麽區別?

“你別跟我說婚後都是夫妻共同財產,我無權處置。你要是不同意我的提議那沒問題,咱們離婚。我畢業後雖然沒有當律師,可大學同學還有不少做老本行,請他們幫我打官司也不是什麽麻煩事。”離婚是一個很沈重的詞,可衛研新還是說了出去。

他想,自己當初之所以一步步退讓,就是因為他來自重組家庭,家庭關系覆雜,難得徐文珊對自己好,所以他便是容忍些也沒什麽。可是十年來他的容忍最終收獲了什麽?

衛研新覺得自己可笑,怎麽會覺得自己退讓就能換來家庭美滿嗎?從來,都不是這個道理呀!

“我明天會找人做一個聲明,你要是同意那就簽字,不同意那就離婚。”他站起身來,沒有回主臥,而是去了衛子睿的小房間。

他的童年就是在那人歇斯底裏的叫喊聲中度過的,所以衛研新一直想要給兒子一個無憂的快樂的童年,只是如今這樣簡單的願望都成了奢侈,這讓衛研新多少有些無力。

他就坐在衛子睿的小房間裏,一晚上都沒怎麽合眼。

徐文珊也一夜無眠,她怎麽可能睡得著?向來慣著她寵著她的衛研新竟然跟她說起了離婚,她坐在床上腦子裏亂成了一鍋粥。不敢再跟家裏人打電話,徐文珊這一晚上是格外煎熬。

聽到外面的動靜時,她連忙從床上起來。

因為一個姿勢久了,她小腿都沒了知覺,這麽一番小跑差點沒把自己摔地上。

衛研新看著扶著門框,滿臉寫著“可憐巴巴”幾個字的人,他努力讓自己不心軟。

“我往後再也不胡說八道了,你,你別再跟我生氣了。”她強忍著那股難受勁兒一瘸一拐走到了衛研新身邊,“咱往後好好過日子,再也不吵了。”

徐文珊說的很真誠,衛研新也是點了點頭,只是她承諾的,能做得到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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